“北京咳”這個略帶玩笑意味的叫法,已經在外國人中間流傳了十余年,近日竟被外國人白紙黑字地印入了旅游指南。簡單說,“北京咳”是一種類似水土不服的反應,指一些人來到北京后便會不由自主地咳嗽,離開后咳嗽又自然消失。對于長期生活在北京的人來說,似乎并未意識到“北京咳”,但當一個國家的首都被貼上這種調侃的標簽后,它反映的便就不僅僅是環境問題了。(1月21日人民網)
相比于紅墻綠瓦、胡同小院、古都風情,大多數國人還不知道“北京咳”這個概念。其實,“北京咳”一詞由來已久,1990年,國際扶輪社所辦雜志上刊載的一篇文章寫道:“……在北京,空氣污染導致的呼吸疾病很常見,被稱為‘北京咳’。”和北京烤鴨一樣,“北京咳”近年頻繁地出現在旅游攻略中。如果說“北京咳”當初只是個玩笑的話,那么,現如今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顯然,用“北京咳”一詞形容北京空氣污染對人體的損害,有些夸張。但要承認事出有因,咱們的網友面對肆虐的PM2.5也無奈地戲謔為“人肉吸塵器”,連人民日報都說“‘厚德載霧,自強不吸’不是全面小康”。因此,當外國人拿“北京咳”說事時,不必覺得這是對北京的“極度侮辱”,畢竟北京的空氣污染甚于世界其他大城市,是不爭的事實。“北京咳”的警示意義更值得關注。
PM2.5污染悄然吞噬掉的不僅是一個城市的美譽,一個城市的藍天,一個城市的宜居,還有公眾健康和國民經濟。2007年世界銀行對中國空氣污染導致的經濟損失估算得出,空氣污染導致的健康損失占GDP的3.8%。有專家對中國111個大中型城市的健康經濟效益分析顯示,2004年顆粒物PM 10污染導致的總的健康經濟損失大約為2334億元。不別在乎“北京咳”新詞的流行與調侃,最緊要的是如何治理污染。只有祭出實實在在、系統科學、高效有力的治理舉措,才能為“北京咳”正名。
在人類歷史上迄今為止的八大環境污染公害事件中,空氣污染的占到了50%。其中著名的比利時馬斯河谷事件、美國多諾拉事件、倫敦煙霧事件和日本四日市哮喘事件。“霧都”是英國倫敦的代名詞。1952年冬,倫敦發生“煙霧事件”,僅在4天時間里,死亡人數就高達4000人。大霧散去后,英國人開始反思空氣污染,并為摘下“霧都”的帽子付出了半個世紀的努力。1956年,英國頒布了世界上第一部空氣污染防治法案,規定倫敦城內電廠必須關閉。以后的幾十年中,英國針對廢氣排放制訂若干細化的處罰措施,并通過抑制私家車數量,減少了空氣中的煙塵和顆粒物。到了1975年,倫敦霧日便由每年幾十天減少到15天。倫敦治理煙霧的經驗借得北京借鑒。
近些年,人們對“藍天工程”耳熟能詳。但是,一年有多少個藍天不能靠坐以論道,不能等按部就班的規劃到位。PM2.5治理被列為北京市“一號實事”,北京市認識到開展區域煤炭總量控制是污染的關鍵,提出治污是政府的責任,也是企業和每一個公民的責任。更重要的是像倫敦那樣,以嚴管重罰的嚴厲執法手段保證治污的高效。要將環境質量定位于最重要的政績之一,列入政府與企業的硬性指標,與政府官員的烏紗帽和企業法人的法律責任掛鉤。治污不力的,一律問責官員,關閉企業。
8年前,北京的高考作文題叫《北京的符號》。題目提示,故宮、四合院、紅墻綠瓦是北京的符號;天橋的雜耍、胡同小販的吆喝是北京的符號;琉璃廠的書畫、老舍的作品是北京的符號;王府井商業街、中關村科技園是北京的符號……隨著時代的發展,今后還會不斷涌現出新的北京符號。保留以往的符號,創造新的符號,是北京人的心愿,更是中國年輕一代的使命。人們不禁擔憂,北京咳會不會像倫敦的“霧都”那樣,成為北京的新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