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村里的“紅白理事會”從“墻上”走下來,變成實實在在的行動?4月28日,黃驊市在常郭鎮李子札村召開了崇德尚儉移風易俗現場會。之所以要把現場會放到這個村,是因為這個村從上世紀70年代末即堅持厚養薄葬,并且在組織上、運行機制上摸索出一整套植根于農村現實的制度和措施。
一個村莊的30余年堅守
常郭鎮李子札村村主任張志清和村支書劉書德是上任一年多的“新班子”。他們介紹起村里的“紅白理事會”,說起厚養薄葬,都深有感觸。
李子札村共有500余戶,1700余人,在上世紀80年代,村里就發展起來了一批村辦企業,經濟實力不斷提高,是遠近聞名的富裕村、“紅旗村”。去年,這個村子共舉辦了7件白事,最多的花了6700元,最少的只花了3600元。和周邊村莊動輒花費數萬元相比,李子札村的做法無異于一個奇跡。
有過農村生活的人都知道,像白事這樣的事,絕對是件大事,小小的李子札村何以能做到厚養薄葬,還堅持了30余年。村支書劉書德說,首先這要歸功于李子札的老支書,從1976年即建骨灰堂、建公墓,推行火化,給這項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另外,李子札村村民經商的多、富裕戶多,而越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越能理解厚養薄葬,所以,村民們的理解也是一個不可缺少的原因。此外,劉書德還提到,要想真正推進這項工作,村干部必須從自身做起,還要制定一系列完備的方案、措施,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推行開來。
李子札村的“省錢經”
先說“隊伍”,就是李子札村的紅白理事會。在許多地方,這更像是一個“掛在墻上的組織”,但在李子札村,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團隊。它由當年的4人發展到了現在的30多人,而且分工明確:賬房、廚師、餐廳、樂隊……各負其責。
再說“規矩”,按照李子札村的規定,流水席面是當地的“八大碗”;去給外村親友送信的車輛一律由村里免費提供;不論貧富,所有靈棚及棺材均是統一由紅白理事會提供的固定公用物品;不搞任何商業演出、不設紙草(紙馬、紙人等)、不上煙酒、不收禮品;不穿重孝;紅白理事會不收取任何費用,而是由村里提供合理的報酬,所有賬目錢款事后全部交本戶……
在村南,有供存放骨灰盒的祠堂。在祠堂的東面是村里的公共墓地,這里的墓穴統一規劃、統一標準、按姓氏劃分。紅白理事會規定:夫妻倆全部去世的可以從祠堂移葬到公共墓地。
村主任張志清格外看重“所有村民無論貧富,制定相同標準辦白事”,他算了算,按照上面的標準,李子札村辦一件白事大約需要5000元左右的費用,這與周邊村莊比起來已經近乎是一個奇跡了。
在現場會上,李子札村一位村民介紹了他自身的遭遇。他的父親患癌癥多年,讓這個家庭背負了沉重的經濟壓力。在父親去世以后,是村里的紅白理事會介入了后事的辦理,給了他父親一個隆重又體面的葬禮,而花費只有3600元。
“唱大戲,趁老人活著的時候唱”
在村主任張志清看來,更多時候還是需要用村民們能夠理解的語言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比如,有老人病危了,晚輩找到村委會,提出能否在老人去世以后唱唱戲,因為老人平生就看聽戲。張志清的回答很干脆:“唱大戲,趁老人活著的時候唱”,他說,如果在老人活著的時候唱戲,那村里出電、出人、出場地,讓老人家風風光光地看大戲。如果老人去世了,那再請來唱戲的唱半天,老人也聽不到、看不到了,何苦呢?!還有人提出在老人火化以后買一個比較貴的骨灰盒,這時村干部們的回答是在老人活著的時候,你把你家最好的房子讓老人來住,這樣老人享受到了天倫之樂,而老人去世以后就算買個再貴的骨灰盒也沒用。再說,村里的紅白理事會規定了火化費一共不能超過1000元,這是一個制度。
是李子札村窮,才會在辦白事時這么“小氣”嗎?當然不是,這個村莊一年貢獻的稅收有近千萬元;是李子札人“不講情理”嗎?答案當然也不是。據介紹,根據李子札村企業多、家庭用車多的情況,由村委會牽頭成立了村志愿互助會,所有入會車輛免費為紅白理事會服務。為了讓逝去的老人走得莊嚴隆重,在老人葬禮時,互助會所有車輛全部免費送老人最后一程。
“厚養薄葬”獲推廣
張志清說,通過新班子上任后紅白理事會的運行情況來看,厚養薄葬的理念已經在村民中間形成。村民們不再比著花錢辦白事,而是將這些錢用到了在老人健在的時候孝敬老人。令他難忘的是,他經常走在街上被老人拉住:志清,我得跟你夸夸我那兒媳婦,你得表揚表揚……村里人的凝聚力也增強了,去年為村里一位患病女孩捐款,短短時間就捐了6萬多元。路燈安上了、文化活動廣場建成了……整個村莊煥發出嶄新的精氣神。
現場會上,黃驊市委常委、組織部長葉永賀表示,目前黃驊市基本實現了村級紅白理事會組織建設全覆蓋,他要求各鄉鎮培樹3—5個基礎比較好的典型村,結合本村實際,制定切實可行的目標管理制度,以點帶面,推進黃驊全市紅白理事會組織健全規范發展,在全市形成喪事簡辦、婚事新辦、崇尚節儉的社會風氣,讓健康文明之風吹進千家萬戶。(記者 李家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