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日,2014年索契冬奧會圣火由雅典抵達莫斯科。當天下午,伴隨著俄羅斯國歌,俄總統普京手持火炬點燃紅場火炬臺后致辭:“俄羅斯和俄羅斯人民一直秉承開放、友好的優秀品質,索契是舉辦奧運會的理想地點。”
然而種種跡象顯示,俄羅斯尤其是索契,并沒有普京口中所說的如此開放:冬奧會期間,在索契這個黑海海濱城市,將建立起奧運史上最全面的監控網絡,以至于美國國務院建議國民前往索契觀看冬奧會時,把智能手機和筆記本電腦留在家中,防止個人信息外泄。
監控網絡“幾乎完全覆蓋”
俄羅斯調查記者安德烈•索爾達托夫和伊琳娜•博羅甘專攻安全服務領域報道。兩人查閱多份政府采購文件、采訪參與索契冬奧會項目招標的通信公司后發現,俄羅斯政府正在索契構筑一張“幾乎完全覆蓋”的監控網絡。
自獲得2014年冬季奧運會舉辦權后,俄羅斯當局一直不遺余力地向舉辦城市索契提供最好的通信支持,其中包括在當地實現4G通信網絡和免費無線網絡全覆蓋。但是,索爾達托夫和博羅甘的調查結果顯示,參與索契冬奧會項目的互聯網、電話和其他通訊提供商不得不采取一種特別的方式,即保證俄羅斯安全機構享有充分的、暢通無阻的訪問權限,來構建其通訊網絡。
“其中包括元數據收集,但俄羅斯安全機構對元數據并不是特別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內容。”索爾達托夫引用一份“信息安全概念”文件向英國《每日電訊報》闡述俄羅斯安全機構采取的措施,“他們的想法似乎是,令索契的通訊對俄羅斯當局完全透明。”
據悉,這個監控項目是由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負責運營,使用一種軟件幫助識別他們關注的、在電子通訊中使用的關鍵字和短語。索爾達托夫舉例說:“如果想要在某個特定區域,知道誰在談論納瓦爾尼(俄羅斯反對派領導人),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方法。”他還補充道,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發布的一份聲明和其他文件顯示,該局和俄羅斯內政部均要求部署兩種類型的無人機在冬奧會期間執行監控任務,并且還會在索契市內安裝一個龐大的閉路電視網絡。
“這些措施全部加在一起,就可能成為奧運會歷史上最全面的監控網絡了。”索爾達托夫說,由于深度監控如此廣泛,致使美國國務院建議國民“(前往索契觀看冬奧會時)最好把你的智能手機或者筆記本電腦放在家里,因為其中的數據將會遭到攔截。”
目的是防范恐怖襲擊?
表面上,俄羅斯當局在索契構建如此嚴密的監控網絡,其目的是保護索契在冬奧會期間免遭恐怖襲擊。索契毗鄰俄羅斯北高加索地區,那里沖突不斷,活躍著不少伊斯蘭分裂主義叛亂分子。其中,一個名為多庫•烏馬羅夫的叛軍首領近年來在莫斯科制造了多起自殺式爆炸襲擊事件,他呼吁其支持者攻擊索契冬奧會。今年8月,俄羅斯總統普京簽署一項法令,在索契市內設立多個禁區,禁止人們冬奧會期間在這些區域內舉行公共示威。
本周早些時候,俄羅斯聯邦安全局一名發言人告訴媒體,與2012年倫敦夏季奧運會相比,2014年索契冬奧會的安全措施“不具侵入性”。然而,索爾達托夫指出,俄羅斯當局采取安全措施的本質,以及關鍵人員任命,透露出截然不同的意思。
索爾達托夫和博羅甘發現,俄羅斯聯邦安全局自2010年起開始升級SORM系統,以確保其能夠應付冬奧會期間觀賽游客帶來的額外通訊流量。SORM系統是俄羅斯官方對互聯網信息進行監控的網絡監控系統,要求所有電話和互聯網服務供應商必須強制安裝。安裝之后,俄羅斯聯邦安全局能夠在服務商不知情的情況下獲取數據,這意味著所有電話和網絡通訊數據都可被記錄在案。
此外,索契冬奧會的安全保衛工作主管由奧列格•索羅莫洛托夫擔任,此人是一名頂尖的間諜捕手而非反恐專家。“綜上所述,在我看來,這些人(俄羅斯當局)仍舊認為,索契冬奧會面臨的主要威脅不是來自北高加索,而是來自境外,”索爾達托夫說。
截至目前,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尚未對上述報道作出回應。(信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