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六個月的網友今天終于要見面了,
他說他工作是搞土建的,
平時穿得有點隨意,
這一刻他一直在找我,
我要下去見他嗎?”
日前,浙江紹興一女子編發了如上文字,
配的是史先生過馬路的畫面,
難道,他就是女子的網友?
事實上,倆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女子拍拍視頻、編編故事,
史先生可倒了霉,
老婆、兒子看到后和他大吵一架,
“人被拍去了,下面配文把我害慘了。”
這真是:人在路上走,“禍”從天上來。
女子編造的劇情里,
涵蓋了異性網友、線下奔現、身份、穿著等元素,
營造真實場景、添加刺激作料,
這種講故事的路數在短視頻創作中并不鮮見。
曾經引發廣泛關注的“女子取快遞被造謠出軌”案中,
兩名被告人通過偷拍、捏造聊天記錄等手段博取關注,
最終以誹謗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二年。
此事中,女子黃某因誹謗他人的行為,
被公安機關處以罰款500元的行政處罰。
女子面對民警詢問時,竟大言不慚:
“這樣子拍一下有什么嘞,一個路人”。
顯然小看了謊言的殺傷力: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是史先生坐在車里,
拍了一段女子過馬路的視頻,
并配文稱:準備和聊了六個月的網友見面。
女子的朋友、丈夫、子女刷到了,
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自己的人品,作為妻子、母親的形象被無端指責和質疑,
還能這么淡定嗎?
一些人為了吸引眼球、增加流量,
主觀臆測、捕風捉影、夸大其詞,
大行瞞天過海、無中生有、偷梁換柱之計,
進行“鏡頭侵犯”“鍵盤傷害”“數字騷擾”。
要警惕的是,
不止史先生,每一個路人甲,都可能成為素材,
被裹挾進他們的怪癖和造富大夢中。
在算法邏輯里,視頻平臺把新聞事件的接近性要素,
靶向地傳播到地理、心理、利益、年齡上相接近的人,
本地的親友刷到了,異地的孩子也刷到了,
線上的一個視頻,在線下泛起漣漪和波瀾,
你輕觸屏幕,開啟的是別人的麻煩,
在你這里是蝶舞之力,在別人那里則是狂風驟雨。
拍攝者進行創造要有操守,
尊重人家的隱私,
考慮到對別人可能造成的不良影響,
別在賺取200萬的閱讀量和5萬多的點贊量的時候,
營造出一種真實的樣態,
等到要問責了,
便說什么“別人也知道的,都是娛樂,都是不真實的。”
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自己喜歡這么玩,想當然就認為所有人都喜歡這么玩,
碰見較真的,就說人家“玩不起”“開不起玩笑”“格局小”,
類似的開脫和說辭,
既暴露出個人邊界意識的混沌、社交禮儀的缺乏,
也體現出一種娛樂至上的淺薄認知。
尼爾·波茲曼的《娛樂至死》中有這樣一句名言:
“娛樂至死”的可怕之處不在于娛樂本身,
而在于人們日漸失去對社會事務
進行嚴肅思考和理智判斷的能力,
在于被輕佻的文化環境培養成了
既無知且無畏的理性文盲而不自知。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直播打屁股懲罰、編織出軌信息、
制作 “炸掉收費站”特效等出格行為,
莫不是在娛樂大旗下,
把一顆私心包藏在大眾歡笑中,
挑戰社會底線,還涉嫌違法。
過度娛樂之風當止,
放任風繼續吹的話,
更奇葩的鬧劇還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