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劇的精粹在于沖突,因為時間有限、場地有限、演員有限,舞臺劇必須在有限時空內通過極度沖突安排表現人物精神境界和高尚追求,讓觀眾在抑揚頓挫中被角色牽引完成情感沉浸,從而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實現典型形象塑造。換句話說,就是沖突決定了一臺舞臺劇的質量高低、成功與否,從這個方面看,《敦煌女兒》無疑是一臺“沖突和張力”都很大的戲,塑造十分成功。
《敦煌女兒》講述了一個柔弱美麗的上海姑娘北京求學并西北就業的場景。這個時間軸經過了部分裁剪、場景融合了多重沖突。既有充分運用倒敘、插敘手法保持故事在時間軸上的完整性,也有場景上的南(上海)與北(北京、敦煌),柔弱(香艷美麗、嬌小玲瓏的少女)與厚重(歷史考古),舒適(上海、北京、武漢等大城市的舒適生活)與艱辛(北國風霜、大漠荒野的敦煌)的對照,更有心靈觸感、愛情漣漪、生命結晶與事業人生責任的重大心理沖突。在有限舞臺時長內一連串巧妙安排的多重沖突中,樊錦詩的形象愈加鮮明,因沖突而凝聚的精神內涵更加厚重,從而完成人格蛻變升華,完美注解了“一生大事在敦煌”的家國情懷。
在安排上述人物主線的沖突中,《敦煌女兒》還將千年敦煌、十代王朝、百代工匠、根基與祖魂、飛天自由、佛祖永恒與文物滅失、人生苦短、精神豐盈等一系列沖突融入舞臺劇中,構成了宏大的歷史背景、敘事背景,這個背景既是沖突的,也是統一和諧的,它的全部指向都是在講究事實的基礎上,烘托一群“心隨飛天入蒼茫”的樊錦詩們的精神境界、生命張力。讓我們充分感知了一處文物就是一段歷史,一段歷史就是一處自豪,這些共同組成了民族自豪、文化自豪和歷史認同。
人類的敦煌只有一座,千年敦煌千年滄桑,正是有了“樊錦詩”們的苦苦守候,敦煌才沒有隱入塵煙,中華文化才有了來處。(蘭州交通大學學生 高禹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