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6月30日電 19個州宣布脫離美國聯邦,聯邦調查局被解散,林肯紀念堂被炸毀,白宮陷落……近期上映的美國影片《內戰》,描繪了一幅極端混亂的景象。
內容雖是虛構,卻呼應了現實中美國人的焦慮。美國《滾石》雜志說:“你可能會不小心把影片的未來設定誤認為是現在。”《大西洋》月刊寫道:“在這個政治極化的時代,這部電影引發了令人不安的共鳴。”
今年年初,共和黨人控制的得克薩斯州政府與聯邦政府就移民和邊境安全問題的矛盾激化,一度引發武裝對峙,26個共和黨主政的州政府公開反對民主黨掌控的聯邦政府,這喚醒了美國人曾經的“內戰記憶”。
英國《經濟學人》周刊和輿觀調查公司2022年曾做過一項民調,結果出乎許多人意料:超過四成受訪美國人認為,美國未來10年可能再次發生內戰。
近年來,美國政治亂象迭出,社會治理陷入困境,制度運轉滯澀,極端行為和混亂狀況已成“常態”。哈佛大學政治學者丹尼爾·齊布拉特說,美國民主已出現“解體征兆”。
“政壇奇觀”頻現,屢屢創造美國歷史:國會大廈首次被抗議者“占領”,總統權力和平交接傳統首次被打破;首次有連續兩任總統遭遇彈劾;國會眾議院議長選舉耗時百年多來最長,而當選者不久又成為歷史上首位被投票罷免的議長;首次有在任總統子女遭定罪;首位前總統被刑事定罪,但依然在競選總統……
社會矛盾持續加劇,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是“兩個美國”:“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與“白人至上主義”勢力激烈對撞;惡性槍擊事件伴隨火爆的槍支銷售,控槍與擁槍陣營之間爭斗不斷;圍繞墮胎權,自由派與保守派對抗博弈;加沙沖突引發人道主義災難,反戰抗議浪潮席卷全美,仇恨犯罪事件明顯增多;大選在即,選舉工作人員頻頻面臨威脅和騷擾……
英國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副研究員布魯斯·斯托克斯說,如今,美國在意識形態和政治方面的分歧比19世紀50年代以來的任何時候都要大。美利堅合眾國已成為“美利堅分眾國”,實際上有“兩個美國”,而且它們已處于交戰中。
亂局背后,是許多美國人對政治極化、貧富懸殊、“美國夢”碎的憤怒。美國相關政府部門及研究機構近兩年發布的數據顯示,美國有3790萬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2600萬人沒有醫保,超過65萬人無家可歸,吸毒過量一年致死超過10萬人,槍支暴力事件一年致死約4.3萬人……
美國紐約市的無家可歸黑人男子喬丹·尼利2023年5月1日在地鐵遭白人男子丹尼爾·潘尼扼喉身亡,當地警方對潘尼進行問詢后于當天將其釋放,引發紐約民眾持續抗議。圖為同年5月6日在紐約拍攝的抗議現場。新華社發(郭克攝)
然而,面對黨爭極化的政治亂象、根深蒂固的種族矛盾、難以彌合的貧富鴻溝、日益加劇的社會不公,通過“美式民主”體制產生的美國政府能拿出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嗎?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答案是否定的。
“這就是民主的困境。美國無法找到合理的解決方案,也無法找到解決國內最緊迫問題的任何解決方案。”美國大西洋理事會高級顧問哈倫·阿爾曼說。
美國一貫將自身的“選舉民主”模式宣揚為實現民主“唯一可行的方法”和評判他國是否民主的標準。然而,美國總統并非直接由選民選出,選民實際投票選舉的是他們幾乎都沒聽說過名字的一個538人的選舉人群體,再由這個群體投票選舉總統;黨派為自身選舉利益而“挑選”選民,劃分出形狀類似蠑螈的怪異選區,從而產生了被稱為“杰利蠑螈”的政治怪象;由于“贏者通吃”等規則,過去五次美國總統選舉,有兩次當選者獲得的選民票數少于對手……
事實上,美國選民更多的是在投票時才被“喚醒”,花上幾分鐘填好選票,然后投進票箱。選舉過后,選民就進入“休眠期”。很少有政客因不作為甚至胡作非為被追究責任。即便這些政客在下次選舉中因失去選民支持而下臺,新當選的政客也通常只是空有一堆競選承諾卻不解決實際問題。
美國政治學家阿倫德·萊法特說:“不能回應民意的民主是無效的民主。”在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臺針對2020年大選未投票選民的一項民意調查中,三分之二的受訪者表示,“投票與這個國家做出真正決定的方式幾乎沒有關系。”根據美國皮尤研究中心去年9月調查,只有16%的美國人信任聯邦政府,接近70年來的最低點。三分之二的美國人表示,當他們想到政治時總是或經常感到“疲憊”,他們用來描述美國政治最主要的兩個詞是“分裂”和“腐敗”。
問題根源在于“美式民主”的反民主本質,即壟斷資產階級,通過消解人民的力量來保障少數人的統治,維護壟斷資產階級的利益。
早在1891年,恩格斯就曾在一篇文章中指出:“正是在美國,同在任何其他國家中相比,‘政治家們’構成國民中一個更為特殊的更加富有權勢的部分。在這個國家里,輪流執政的兩大政黨中的每一個政黨,又是由這樣一些人操縱的,這些人把政治變成一種生意……這些人表面上是替國民服務,實際上卻是對國民進行統治和掠奪。”
理論上,“美式民主”模式下,各黨派代表不同群體進行議事、施政,從而實現“權力制衡”。但在現實中,政客們為了自身利益與特殊利益團體勾連,充當資本的政治代理人。他們精于利用民意分歧,甚至通過制造、強化這些分歧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從而滿足其經濟上的利益訴求。
在這樣的機制下,如今美國社會在種族、移民、性別、社會保障、環境保護等諸多問題上意見嚴重對立,不僅撕裂為“兩個美國”,甚至裂解為“碎片化美國”。如匈牙利思想家卡爾·波拉尼所說,美國的所謂“分權”就是將人民從支配經濟生活的政治權力中分離出去,人民空有選舉權,卻始終無力對抗那些私有財產的大所有者。